Forgive me.
Please forgive me.
知乎 · 柳云生 ·《苏联解体后的乌克兰女性》（节选）
——随缘留言——
如果这样的摘抄有不妥还请提醒，会马上删除。
【我原本以为会有香肠】
—— 一位在敖德萨靠给来乌克兰的美国屌丝介绍年轻漂亮的乌克兰姑娘的老鸨。
……
那是1990年，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光。我们都深信明天自由一定会来临，人人都因为自由而沉醉，谁也没有做好准备面对自由。
这就是自由！我们期盼的自由就是这样的么？我们曾经准备为自己的理想奋斗，为自己的理想而死，我们被欺骗了！一切都崩溃了。现在这种自由的生活是以前的苏联所羞于启齿的。消费主义就是自由之王！已经没有人再谈理想，都是谈贷款、票据。人们见面不再问你读了什么书，而是今天赚了多少钱。谁还在乎你读过黑格尔？我们原本以为的自由生活，结果迎来的是“契科夫”式的，一个个活得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人物。知识份子贫困到颜面尽失，他们就在公园的安置临时厨房一边领救济汤，一边变卖手中的书。
在以前知识分子绝不会卖掉自己的书！
那时候是什么样的爱情啊。那时候我们的苏联姑娘鄙视富人们，多么美丽的姑娘，不可能用金钱买到她们。可现在世道变了，大家都为了赚钱，我在干什么你也看到了。
资本主义猛烈袭来，如今，贫困就是最大的耻辱。我们梦想着革命，我们都被骗了。
我本以为商店里有一百种香肠可供挑选的人就比只有十种可以挑选的人更自由。
可我错了。
我买不起香肠了。
【救救我，红军战士】
—— 薇拉，利沃夫的写真模特。
……
我只有一套比较好看的衣服，用来参加节日。
不过我拍摄时大部分时候不用穿衣服。
乌克兰整个国家已经烂了，基本没救了。从我记事起生活就越来越差，一切都每况愈下。有时候我都想跑去嫁个土耳其人。（土耳其在乌克兰宣传很到位，让许多乌克兰年轻女性对土耳其很亲近，觉得那边发达。）
（在我给她解释了土耳其现状后她表示很惊讶。）
那样的话我或许可以嫁给你？
（在表示我已结婚后。）
是么，真的很可惜。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待在乌克兰了，去哪都好。听说中国现在很强大，很有钱，是第二大经济体了。或许以后我可以去中国。
我知道中国依旧是红色的，你是她的红色子民。
我现在不停的阅读以前苏联时期的书籍和思想。我们当时彻底抛弃了它，现在却发现一切只是越来越差。
（我请她吃了一顿乌克兰式麦当劳。她笑得很开心。）
谢谢你，你真好。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乌克兰以后该怎么办，只能一步步下沉么？
……
救救我们，红军战士。
【我的外祖母是斯大林格勒的雄鹰，我是什么？一个妓女。】
—— 娜佳，应该是化名，在多利纳。
……
外祖母年轻时志愿加入红军，参加了航空学院，加入了三个女子航空团之一。她开轰炸机，德国鬼子都怕她们，称她们为“暗夜女巫”。我外祖母会趁德国鬼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在他们头上扔炸弹。
从小听外祖母给我讲这些故事是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候。
我很爱我的外祖母，她也很喜欢我。
她是苏联英雄！我小时候就玩过她的那枚勋章，她一直很珍惜，因为她最喜欢我所以才给我碰，每次还要在旁边好好看着，生怕我把苏联英雄勋章弄丢了。
……
后来苏联崩溃了，我们原本以为会好的。
可是身边不断有姑娘失踪，别人都说是跑来乌克兰的土耳其人、英国人、法国人，把乌克兰姑娘骗走了。那时候我们的条件很苦，虽然现在依然很差，但那时吃饭都是问题。他们告诉年轻的乌克兰姑娘，可以去这些发达的国家打工，干服务员的活，一个人就能生活的很好，还能给家里寄多的剩余。
当时我都心动了，身边也有朋友劝我和她一起走。但我妈妈和外祖母不允许。
走的都是漂亮姑娘，有的有给家里打招呼，有的就直接消失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们身上发生了多少多可怕的事。她们变成了性奴，命好的，遇上好人救了她们，侥幸活下来。还有很多很多在玩完变态的把戏后被残忍的杀害了。
……
国内的经济还在恶化，我失业了，外祖母也死了，她没能活到21世纪。我后面找了很多活，但都吃不饱肚子。饥饿一直伴随着我。他们说一切都会好起来，一直都那么说。
……
已经吃不上饭了。
我在05年成为了一个妓女，贩卖自己的肉体。但一想起我那些失踪的同胞，我就觉得自己很幸运。
我有两个学士学位，我却只能当妓女。
15年后生意越来越差，东部的那些女人也开始抢我们的生意。（指乌克兰分裂出去的两个州，现在依然和乌克兰处于战争状态）
后来实在活不下去了。我把外祖母的勋章卖了。
卖了，都卖掉了。列宁勋章，红旗勋章，还有属于她的苏联英雄。
我对不起她……
……
我对不起我的外祖母。她是斯大林格勒上空的雄鹰，而我只是一个妓女。
————————————
……
生存与发展本就是一种奢侈，只是身处于奢侈中的人浑然不觉而已。
—— b站 小约翰可汗
评论(1)